散会时,好几个班长围着凌安安,要抄她写的步骤,还有人说:“凌嫂子,等俺们改好了烤箱,一定请你去尝尝!”
凌安安笑着答应,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
陆宴走过来,递给她一块糖:“我就说你能行。”
两人回家属院,往家走时,正好遇见张翠花。
她手里拿着个破铁皮桶,脸色不太好。
前几天她也试着给秦营长所在的营改烤箱,结果桶没凿好,还差点烧了柴堆,被秦营长说了两句。
现在见到她最看不上的凌安安,心里更不是滋味,扭头就走了。
凌安安也没在意,她现在满心都是战士们吃上热乎饭的样子。
夜里,陆宴给她端来热水泡脚,笑着说:“我媳妇现在可是团里的‘后勤专家’了。”
凌安安靠在他肩上,心里暖融融的。
她想起刚来时的手足无措,娇气任性的试探陆宴的态度,想起第一次举灯救产妇的慌乱。
再到现在能给战士们做热乎饭、给班长们讲课。
突然觉得,自己真的长大了。
不再是那个只会想家的上海娇小姐,而是能为家属院、为战士们出一份力的人了。
夜里的家属院静悄悄的,只有煤炉的火苗还跳着。
凌安安坐在炕边,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,手里捏着白天团长给的奖状。
红纸上写着“后勤保障能手”,字是用毛笔写的,笔锋刚劲,看着就暖心。
陆宴端着盆热水进来,见她盯着奖状笑,走过去坐在她身边:“还看呢?都看半个时辰了。”
“这可是我第一次得奖状。”凌安安把奖状递给他,眼里亮闪闪的,带着点小得意。
“在上海时,我妈总说我除了弹钢琴、画画,啥也不会,是个娇小姐。现在你看,我不仅能举灯救产妇,还能改烤箱、给班长们讲课,连团长都夸我呢!”
陆宴接过奖状,又递回给她,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肚子:“咱媳妇厉害,咱娃也跟着沾光。”
“谁跟你咱娃!”凌安安娇瞪了他一眼,可嘴角的笑却藏不住。
“你以前是不是也觉得我是没用的娇小姐?刚来时,家属院的人都背后骂我‘资本家小姐’,说我吃不了苦,只会拖累你。”
陆宴沉默了一下,坦诚道:“你刚来时,是觉得你娇气,吃窝头嫌刺嗓子,冻着点就哭,连生个火都能把自己熏着”
凌安安一听,都没等听完,伸手拧了他胳膊一下:“好啊!你果然这么想!”
“但现在不这么想了。”陆宴抓住她的手,放在自己掌心暖着。
“你举着灯在雪地里走,冻得眼泪直流还不撒手,改烤箱时,手被铁皮划了口子,裹块布继续忙,给班长们讲课前,对着镜子练了好几遍。
这些我都看在眼里。你不是没用的娇小姐,你是我陆宴的媳妇,是能为战士们办事的凌同志。”
凌安安心里甜滋滋的,往他怀里靠了靠,声音软下来:“以前在上海,我连煤气灶都不会用,哪想过自己能在野外生柴火烧烤箱?
刚开始听他们骂我‘资本家小姐’,我还觉得委屈。后来才知道,光委屈没用,得拿出真本事,让他们知道我不是来享福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