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蒂尔达和织田作之助对视一眼,心里升出同一个想法。他们什么时候吵完,好烦呀。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,听了四十多分钟的骂战,玛蒂尔达有点撑不住了。“织田,你怎么会在这里。”“我是来履行和加缪的承诺,来见太宰先生,不过他好像没空。”织田如实说。“你是在做记录。”织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,上面记了满满一页笔记,玛蒂尔达余光扫过,都是太宰治和莫泊桑的对话。“狄德罗阁下说这是一种练习写作的方式,可以帮助我积累素材。”“我今天还要交一篇文章给他。”“如果合格了,就会将我的文章刊登到报纸上。”“你现在有灵感了?”织田点头:“一开始没有,不过听完他们的话后我有一些想法,狄德罗阁下认为文章要言之有物,聚焦社会问题。”“我打算写以不合格的父母和叛逆的孩子为主题的文章。”见玛蒂尔达面色古怪,织田追问:“我这个选题有问题?”“你尽量不要让他们看出原型。”玛蒂尔达支持朋友的写作事业,但也希望他不要被那两个人发现后套麻袋。织田似懂非懂,点点头。“我会的。”织田打算把加缪的人设改成大人,太宰治和莫泊桑改成孩子,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。“不过,这两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。”知道他们关系不好,但她没想关系会这么不好,一见面就吵了起来。“弗朗索瓦你知道吗?”波德莱尔那位面容平平无奇的下属推了推眼镜。“因为卢梭阁下,太宰先生和莫泊桑小姐闹得很不愉快。”“太宰先生刚穿越到这里的时候,状态非常糟糕,有严重的自毁侵向。”“是卢梭阁下引领他走向了新的生活,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很不错。”他忽然轻笑,只这一笑气质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平平无奇的面容变得格外有魅力,织田站起来抽出来枪对准他。“你是谁?”“放轻松,作之助。”“你是……波德莱尔阁下。”织田后知后觉。“先生,您就没有工作吗。”还有空偷听他们的谈话,这让玛蒂尔达很不适应。“今天是休息日。”“我也拥有娱乐放松的权利,莉塔。”“我还以为情报部门会很忙。”“再忙也要休息。”行吧,法国人的工作观。“莫泊桑无法忍受任何人将刀尖对准法国,年轻人总是这样,有着一腔热血和强烈的爱国之心。这是很好的品质。”他笑着说。“卢梭当然也爱法国,但他的爱更冷峻也更残酷,他不满意当前的制度和懒散的政府,一直希望社会进行大的变革,所以他在暗中支持了复兴高卢。”玛蒂尔达有些不解:“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他应该是巴黎公社的副会长。”“这和他的行为不冲突,莉塔。”“这里是法国。”波德莱尔意味深长的说:“革命的火焰曾经自这里燃向世界。”玛蒂尔达已经知道两人为什么关系会这样不好。“您似乎并不介意卢梭和太宰的做法。”织田突然加入他们的话题,他的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,看来是想将这次对话记录上去。波德莱尔失笑:“年轻人的好奇心。”“您也不老。”玛蒂尔达说。波德莱尔笑起来:“我今年快六十岁了。”“真看不出来。”玛蒂尔达感慨。“我把这个当做赞美收下了。”没人不喜欢被说年轻,波德莱尔也不例外,他坐在办公室里,轻轻抚过眼角的细纹。“只要法国还是法国,我不介意它走上任何一条道路。”“还需要我继续讲吗?沃亚热小姐,织田先生。”弗朗索瓦推了推眼镜,显然波德莱尔已经离开了。“不用了。”“我先走了,纲吉约了我喝咖啡。”玛蒂尔达不打算再待下去,等莫泊桑小姐有空,她再来找她。织田点点头,拿起笔继续记录,看样子是想听完全程。玛蒂尔达按照纲吉给她描述定位进行空间跳跃,来到一家露天咖啡馆。“这里,莉塔。”见到她来了,沢田纲吉挥了挥手。“一杯咖啡。”玛蒂尔达对服务员说,她拉开位置坐下。“你怎么还没有回意大利?”“生意还没谈完。”纲吉叹气。“对了,莉塔,你收到了司汤达先生的宴会邀请吗?”司汤达是法国政坛近来最受瞩目的年轻政客,长袖善舞,能说会道,为人热情,最喜欢举办宴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