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往东侧回马沟撤!那里地势险,骑兵展不开!”
伊尹嘶吼着,亲自举盾撞开一名大夏军官,为身后的士兵开辟通路。他额头青筋暴起,懊悔不已。刚才只顾着警惕正面,竟忘了大夏军向来擅长“诱敌深入、合围聚歼”的战术,那看似力竭的撤退,根本就是引他们上钩的诱饵。
同盟军士兵且战且退,惨叫声此起彼伏。一名年轻士兵刚躲过正面的长刀,就被侧面冲来的骑兵一矛挑中,摔下陡坡;负责擂鼓的士兵被流矢射中,鼓点戛然而止,本就慌乱的阵脚更显混乱。
“稳住!结盾阵!”
樊武声嘶力竭,手中大刀密不透风,逼退靠近的骑兵。他瞥见伊尹被三名大夏士兵围攻,连忙冲过去支援,大刀横扫,“监军!您先撤,我断后!”
伊尹眼眶通红,却咬牙说道:“要走一起走!”
闻言,樊武猛地将长刀插进地面,借力跃起,一脚踹翻骑兵的马腹,“弟兄们!跟他们拼了!”
两侧的玄甲骑越来越近,马蹄踏得坡顶震动,扬起的沙尘迷了人眼。
正面的大夏士兵像是打了鸡血,嘶吼着冲锋,嘴里喊着“为昨日阵亡的弟兄报仇”。原来昨日的先锋军溃败,根本就是为了激起全军的复仇欲,让今日的反扑更具冲击力。
伊尹看着身边倒下的士兵,心脏像被攥紧。他突然注意到,大夏骑兵的攻势看似凶猛,却有意无意地把同盟军往下马坡的黄沙地逼。
“不好!他们想把我们困死在下马坡!”他急忙转向东侧,“从那边缺口突围!那里骑兵冲不上去!”
就在这时,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连滚带爬冲过来:“监军!东侧……东侧也有伏兵!是弓箭手!”
伊尹抬头,只见东侧山脊上闪过密密麻麻的箭影,紧接着,破空声呼啸而来。他下意识将身边的小士兵拽到盾后,箭雨落在盾上“叮叮当当”作响,不少士兵躲闪不及,惨叫着倒下。
“完了……”
樊武看着三面合围的敌军,声音发颤,“我们……被包饺子了。”
伊尹握紧手中长剑,剑刃上的血珠滴落在黄沙里。他深吸一口气,突然扯开嗓子喊道:“弟兄们!还记得我们为什么打仗吗?不是为了抢坡顶,是为了身后的家园!今日就算战死,也要让大夏军知道,我们同盟军的骨头,硬得很!”
“硬得很!”
同盟军的士兵齐声嘶吼,像是爆发出最后的力量,硬生生在东侧撕开一道口子。
伊尹带头冲在最前,长剑舞得密不透风,樊武紧随其后,用身体护住伤员,一步步朝着回马沟撤退。
曾经伊尹放火烧死了被困在回马沟的大夏先锋军,如今,他们也同样在回马沟,被大夏的主力军追着杀。
箭雨还在落下,骑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,但同盟军的嘶吼声却压过了一切。
伊尹回头望了一眼被敌军占领的坡顶,那里插着的大夏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而他的身后,是浴血突围的弟兄,是用血肉铺就的生路。
“撤!”他挥剑斩断迎面射来的箭矢,眼中闪过决绝,“穿过回马沟,往东侧密林撤退!只要进入密林,我们就不算输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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