狠狠按了下。“靠!”一股说不上来的神奇感受直冲天灵盖,万里晴身体猛然前倾,暖流从耳道滑出。“不是,谁让你拍腰啊?!”万里晴瞪着叶空雨,过河拆桥。“那拍哪儿?”“背啊。”“哦。”叶空雨微微一笑,“记住了,下次拍背。”万里晴:“……”你还想有下次?折腾一天,万里晴躺到床上,很快入睡,不过在睡觉之前,他悄悄打开房门,看了眼客厅,沙发空荡荡的。同一时间,叶空雨打开药瓶,往嘴里塞了两片药,闭上眼睛,等着睡意来袭。我又不追一夜无梦。五点多钟,万里晴被窗外的下雪声叫醒,他起来,趴在窗台往外看,屋里暖气很足,玻璃上凝结了一层小水珠,雾蒙蒙的,依稀可见黛色的天,街对面透着暖黄色光影的房子,像洒满了白霜的地面,静谧到仿佛置身于童话王国。他伸着懒腰打开门,对面,叶空雨也走了出来。“昨晚睡的好吗?”万里晴问。“还可以。”叶空雨说。其实,不怎么好。药劲半夜就过了,他差不多睁眼到天亮,不过这些,他觉得万里晴没必要知道。这里的气候很怪。昨天还是暴风雪,今天就放晴了,房东在窗户上贴着手绘天气预报,画着金灿灿的太阳,让人看着就心情很好。于是,他们决定按照原计划进行,租船去拍冰川。收拾设备的时候,一张照片从叶空雨的摄影包里掉落,小小的两寸照,轻飘飘落在原木地板,正面朝下。万里晴弯腰去捡,刚拿到手里,还没来得及翻过来看,就被叶空雨夺了去。“好管闲事。”叶空雨语气淡淡的,把照片塞进包里。万里晴啧了两声,打趣地看着叶空雨:“看你这做贼心虚的样,没准是私藏的吧?”照片落下的瞬间,他匆匆瞄了眼,只看到个幻影。是个男孩。但肯定不是叶空雨本人。要不然按那骚包样,早把照片顶他脑门上了。叶空雨没理会他,低头继续拆装电池,万里晴心里跟猫爪子挠一样,痒到不行,八卦之魂熊熊燃烧,又问:“是你喜欢的人?”“……”空气凝滞了片刻。叶空雨低低地嗯了声。“给我看看。”万里晴伸手。叶空雨拂开眼前的爪子:“想得美。”万里晴摸摸鼻子,心说,我看看怎么就想得美了?我又不追!租船的过程很顺利,万里晴的英语水平不算太好,但基本的交流是没问题的,他们两个再加一名船长,就出发了。有了昨天的教训,今天的万里晴武装严实,但叶空雨就没那么好命了,因为有拍摄任务,无法戴手套,没一会儿,手背就冻得通红。船在一处停泊。万里晴哆哆嗦嗦掏出相机,是他从叶空雨那拿的那台哈苏,他想拍冰晶,可手抖得不成样子,连拍几张,成像都有鬼影。“不要屏气。”叶空雨在旁边教他,“深吸口气,慢慢往外呼,镜头就不抖了。”万里晴依照他说的来做,还真出片了。“大师,请传道受业解惑。”他星星眼的看着叶空雨。叶空雨笑了笑,握住他的手臂,把相机微微调整了角度,然后就不动了。“等什么呢?”万里晴没明白。“光。”过了也就十来秒,叶空雨说:“快按。”如精灵般的冰晶是大自然的艺术,纯净唯美,缤纷的光晕仿佛被定格在空中,宛若一曲冰与火之歌。万里晴静静欣赏着这张片子,从心底里溢出感动,说实话,隔行如隔山,他知道叶空雨很牛,可对这人摄影技术的牛掰没什么切身体会。仅仅是将镜头移动了五厘米,用十秒等来一束光,便有了张绝对可以登上风光杂志的成片。“你干什么?”万里晴见叶空雨单膝跪地,吓了一跳。多想不开啊。行此大礼?“拍水下。”叶空雨赤手举着相机。万里晴急忙拦住他:“你知道水下多少度吗?这么下去骨头都要冻坏了。”船长见此,也在边上劝了几句。“这是客户要求。”叶空雨倒是挺平静,就像要受冷的不是他似的。万里晴摘下手套:“那你戴上这个。”为了拍照,他特意将毛线手套的拇指和食指剪了两个窟窿。叶空雨摇摇头:“戴不了,影响按快门。”话落,他就将相机探进水里,机身也未做防水措施,这是款电影机级别的运动防水相机,用户画像是浮潜专业者和纪录片创作者,此趟格陵兰岛之行,就是要在极端环境下,对它的性能进行全方位的测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