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免另一只泌溢沾衣,楚常欢便用绡帕紧紧捂着,待孩子吃饱,再行排空。
倏然,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,楚常欢惊骇不已,匆忙拉上被褥。
抬眸瞧去,竟是梁誉。
他自军营归来,身上沾了些酒气,靠近时,难免醉人。
楚常欢已有数月不曾饮酒,乍然闻见这股味道,莫名贪恋。
梁誉在床沿坐定,垂眸看向吃着奶的孩子,阵阵甜香扑鼻而来,足以盖过他身上的辛烈气息。
他从容不迫地瞧了片刻,转而拉开被角,就见楚常欢正用绡帕捂住另一侧,质地上乘的布料早已被洇润。
楚常欢试图将被褥扯回来,却教他按住了手。
梁誉问道:“晚晚能吃净吗?”
楚常欢摇头道:“一个就饱了。”
梁誉醺醺然地夺走他手中的绡巾,低头嗅了嗅,目光凝在那枚熟果上,又问道:“那另一个呢?”
楚常欢怔了怔,说道:“当然是排空。”
此言一出,屋内顿时沉寂如斯。
他有些疑惑,抬眼看向梁誉,对方正一瞬不瞬地盯他。
也不知梁誉想到了什么,神色变得难看至极。
楚常欢被他盯得浑身一紧,后背莫名发凉。
正这时,面色阴沉的男人猝然凑近,学着孩子吃了起来。
楚常欢震愕不已,忙去推他的脑袋:“王爷,你做什么?!”
许是酒意上头,让梁誉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日在临潢府的所见。
彼时他偷溜进顾明鹤的府邸,意外撞见他埋首于楚常欢身前,肆意贪吃的一幕。
那时楚常欢尚未泌汝,无论怎样掐,都掐不出个所以然。
哪像现在,多看一眼就要淌个不停。
这两枚果子又熟又肥,不消多想就知道是顾明鹤疼爱出来的。
产子后,楚常欢本该哺育亲生骨肉,可那些甘甜都教顾明鹤偷去了!
来到雁门关已有半月余,可梁誉从未动过嘴,每每替他排空淤堵时,亦是本本分分地用掌心催尽。
直到这会儿被酒意熏了脑子,妒意辄起,方肯张口,尝尽甜头。
他无视楚常欢的推拒,直到吃不出什么了,才抬起脑袋,冷冰冰地问道:“他从前也是这样做的?”
梁誉的品吃与孩子截然不同,楚常欢有些恍惚,良久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“他”是指何人。
楚常欢不想回答,便沉默以对。
梁誉正欲动怒,忽又想到了什么,顿时冷静下来,并一改方才的姿态,动作轻盈地替他盖上被褥,并说道:“对不起,午间在军营里吃了几杯酒,故而有些失态。”
楚常欢懒得搭理他,整好双汝都已排空,索性就着疲惫再度入眠。9唔贰1⑹玲贰吧3
酉时初刻,天色渐暗,年夜饭业已备妥。
梁安取来爆竹,用一根竹竿挑在院中,噼里啪啦燃放起来。
一众侍婢小厮皆围在廊中捂耳观看,直到几串爆竹然尽,方欢欢喜喜地折回屋内,伺候王爷和王妃用膳。
入了夜,有两个戏班子来到府上,唱了几支新戏解乏逗趣儿。
楚常欢并无兴致,恹恹地听了一会儿便觉犯困,梁誉捏了捏他的手,低语道:“除夕之夜,应守岁祈福。”
守岁最是难熬,晚晚这会儿已入睡,没有孩子相伴,更添乏味。
梁誉又道,“李幼之他们在花厅玩骨牌,你可有兴趣?”
楚常欢摇了摇头。
“那你从前守岁都是怎样过的?”梁誉如此问着,决议依他的习惯陪他守岁。
从前……
未出嫁时,楚锦然并不要求他呆愣愣地坐在那里熬夜,实在犯困,便回房歇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