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塔姆招了招手,叫调酒师过来,“一杯尼格罗尼,送给我们的东方小绵羊。”沈确沉着脸,说:“我不会喝的,告诉我方淮在哪,不然我就报警了。”“别这样,我可是好人。”查塔姆像是被吓到似的举起双手,眼睛还眨呀眨,抛了个媚眼给沈确。“小美人,红啤酒是小姑娘才喝的。”查塔姆把尼格罗尼推到沈确的面前,“这款鸡尾酒才适合你。”古典冰杯里是橙红色液体,顶部的橙片装饰像一个信号,预示着浮出水面的冰山之下隐藏着未知的风险。“喝了它,我就告诉你。”查塔姆对着沈确举起酒杯,“cheers~”沈确沉默了一会儿,拿起古典杯,严肃地看着查塔姆,“你最好别搞花样。”查塔姆做出了个“请”的动作,他的舌头舔了舔牙齿,眼睛一寸一寸地从上到下扫描沈确的全身,“我是个绅士,放心吧。”尼格罗尼的颜色是深红色,也被人称为“血色”,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吸引力。沈确屏住呼吸,一口饮尽,金巴利的苦涩冲刷舌根,随后而来的是金酒的辛辣,直击他的天灵盖。沈确不知道,尼格罗尼是知名的烈性鸡尾酒,配方全是酒,喝得快很容易上头,甚至断片。“说吧!他在哪?”沈确重重放下杯子,内心的烦躁涌动起来。那张白皙如玉的面容染了酡红,琥珀色的眼眸慢慢浮上了水雾,嘴唇翕动,吐出淡淡的酒香,连眼尾都染了分糜烂绮丽的红。查塔姆的呼吸变得粗重,他用力地舔着嘴唇,看着沈确的眼神变了味道。头越来越晕了,沈确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象,他咬着牙把两臂撑在吧台上,竭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。“sensualité(性感尤物)。”查塔姆不再遮掩自己的欲望,直接抓住了沈确的手臂,倾身上前要亲他。令人作呕的气息扑到了沈确的脸上,他胃里一阵滚动,很想吐。“别碰我!”沈确用力甩开查塔姆的手,又揍了他一拳,沈确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,脱离了吧台阴暗的角落,进入了有霓虹灯光照耀的包围圈,因为失去了支撑力,他不受控制地摔倒在地。周围的人传来一片惊呼,沈确双手撑在地上,脑袋晕得厉害。有人要上前扶他,却被他误以为是查塔姆又来纠缠他,十分抗拒。不行!不能晕!还没找到方淮,不能晕——“沈确!”一个人冲上来抱住了他,熟悉的气味让沈确伸手推拒的动作停了下来,整个人也顿时卸了力气,就这样迷糊糊地晕倒在方淮的怀里。“别让他跑!”方淮指着隐在角落里要趁乱逃跑的查塔姆,用法语大声喊道:“他给我朋友下了药,抓住他!”这下,不仅是周围的客人,连酒吧的安保人员都上前抓查塔姆了。若在酒吧发现有人携带违禁品,这个人不仅要面临巨额罚款和牢狱之灾,酒吧也很有可能要进行长时间的停业处罚。沈确睁开眼,发现自己正躺在公寓的床上,他想坐起身,却被不停抽痛的脑袋击败了,就好像有人在用螺丝刀一下一下地钻他的太阳穴。房门被轻轻推开,方淮蹑手蹑脚地走进来,径直和床上的沈确对上了视线,他很是激动,“沈确!你醒啦!”见沈确紧蹙着眉按着太阳穴,方淮急忙出去把药和水拿进来,“这是止疼药,专治酒后头疼的,药效发挥很快。”待药效发挥,沈确总算缓过来了,他看向在一旁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的方淮,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,“我没事,放心。你昨晚还好吗?查塔姆有没有伤害你?”见床上的人白着一张脸还在安慰他,方淮又是感动又是愧疚,他点点头,把昨晚的遭遇叙述了一遍——原来查塔姆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,叫弗兰克。方淮那次只是粗略地看到了查塔姆的脸,不能细致辨别两人,所以当弗兰克出现在酒吧时,方淮便偷偷跟了上去,没想到弗兰克直接出了酒吧,往酒吧的另一条街走去,越走越远,等方淮发现不对劲时,弗兰克突然不见了。方淮后知后觉自己被骗了,急匆匆地回到酒吧,不料却看到沈确像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倒在地上,把他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。“我应该更警觉一点,非常抱歉,连累了你。”方淮诚恳的道歉,“还好查塔姆没那个胆子,他不敢下药。”沈确摇摇头,“不需要抱歉,是我自己喝了那杯酒。”接着他又问:“后续发生了什么呢?”方淮说:“查塔姆被人抓了起来送到警察局了,我以寻衅滋事罪起诉了他,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放出来。”